联系到黑格尔和海德格尔,考叶维问道:这整个存有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他给出了海德格尔式的回答:它的意义就是时间。事物亦有其衰旧,也有其时,唯时间之为实在,其形式却与一般东西不同。只有人才能体会到,某物如何现刻为是,不久之后却成为不是;而某本为未是之物,现刻又如何进入其所是。人恰恰是存有中的一个开放之所,一个表演的场地。在这里,存有转化为虚无,虚无转化为存有。
考叶维的讲课中关于死亡与虚无的部分是最激动人心的。考叶维说,现实性的整体包涵了「人类的实在性或即言说的实在性」。这意谓:「没有人类,存有就会成为哑巴;存有或许还在那里,但已不是真实的了。」这个「开放现实的言谈」的前提是:一方面人是隶属于存有坚实的脉络关联之内,但同时却又是与之割离,从它撕裂出来。正因如此,他才有可能迷误。考叶维按黑格尔的思路立论说,人是一个「迷误,他执着在「限有」(Dasein)之内,却绵延在现实之中」10。但他同时又按海德格尔的思路来诠释此言:「吾人亦可说,反复迷误中之人,就是那身处于存有中,在『无化』之『虚无』」。人的实在性之基础和源泉即「虚无」,它把展示、彰显自身为「否定性的或创造性的、自由的及对自己有知之作行。」11
在讲课的最后,他又引用黑格尔的话:「人就是这个黑夜,这个空洞的虚无,一切都保持着它的简单性,由无限多的表象组成的财富。……这就是那黑夜,那自然的内在性,这就是那在这里存在着的--纯粹的自己。如果你去注视人们的眼睛的话,你就瞥见这黑夜,进入这黑夜的里面,黑夜将成为可怕的东西。一个人的对面悬挂着世界的黑夜。」12
这段话表达的恰恰是从《存有与时间》到《存有与虚无》的过渡。
萨特并没有听过考叶维的课,但他想办法弄到了一份记录。一九三三年到一九三四年冬天,他在柏林研究了胡塞尔和海德格尔。他完全陷入研究工作,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国家社会主义独裁政权之类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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