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中海德格尔报道了他阅读萨特著作的情况。「这里我第一次遇到了一位独立思考的思想家,从根本上说,他所获得其经验的领域,即是我的思考所由出发的领域。您的著作中到处充满了对我的思想的如此直接的理解,这是我于任何其它地方所未遇到过的。」18海德格尔明确接受了萨特对「相互共在的强调」。他对萨特对《存有与时间》一书中「对死亡的说明」的批评也表示可以理解。(萨特反对海德格尔,认为海德格尔的「先行走到死亡中去」 (Vorlaufen zumTode)的看法,把死亡的荒唐,它的荒谬,它的绝对偶然性掩盖了。萨特认为,死亡的作用只能是「拿去了生活的所有意义」19。)而且他们之间的分歧,并没有干扰海德格尔希望与萨特会面的愿望。他在给萨特的信中说:希望能「和您一起把思维重新带到一种位置,可以把自身作为一种基本的历史时间经验,使今天的人们重新回到他同存有的原初的关系之中去。」海德格尔十分欢迎在巴登-巴登 (Baden-Baden) 和他会面,并对萨特不能赴约深表遗憾。也许他应更深入、更恳切地谈及实事。「如果您能在这个冬天我这里一次,那么多好啊。我们可以在我的小小的滑雪屋里一起进行哲学思考,还可以从那里出发,在黑森林中作滑雪旅行。」在信的结尾,海德格尔提出了于激昂的要求,其中描绘了黑森林中从事存有思考的宙斯之子(Dioskuren,狄奥斯库伦)一个抓住了虚无之事,另一抓住了存有之事。「现在应该以最严肃的态度去把握那世界的瞬间,把它领进语辞之中,超越一切党派、一切时髦的思潮和学派,最终使那关键性的经验觉醒起来:在本质性虚无中,如何无根无底地隐藏着存有自身的富藏。」
海德格尔对萨特如此严肃地认可,甚至已经是对萨特的敬佩。因而寄希望于与他的共同合作。一九四五年十月五日的一段笔记证明了这一点。这段笔记作为海德格尔《康德书》的附录发表了。这段迄今为止被人们忽视的笔记说:「对萨特的影响有决定性意义,从那时起,《存有与时间》才被理解。」20
但萨特造访滑雪屋这一幕并未能上演。这两个人直到一九五二年才在弗莱堡见面。这时海德格尔已经公开,即在《论人道主义书简》(Brief ueber den Humanismus)中,批判了萨特的存在主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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